一棵老树的经济价值是什么?

2018年一个秋天的下午，马克·安德烈(Mark Andre)在洪堡县的一个法庭上出庭作证时，他为一棵古老红杉部分的经济价值作证。

安德烈是加州阿卡塔一家林业公司的注册专业林务员。在他出庭前的那个春天，护林员从红杉国家公园和州立公园加州北部的一所大学正在对树瘤偷猎进行长达数月的调查。节——树皮覆盖的生长物可以从树干上伸出来——里面有未发芽的芽组织，并生产出以其独特的纹理和光滑的加工性能而有价值的木材。由于它们的美丽和相对稀有，古老的树瘤从树瘤店老板和经销商那里获得了不错的价格，最终被制成桌子和碗，或雕刻成小饰品和雕像。

虽然树瘤可以在私人土地上合法收割和出售，但在加州北部的公园里，偷猎树瘤是一个持续存在的问题。树Burl的偷猎威胁着仅存的一些古老的沿海红杉的稳定:曾经覆盖着这一地区的沿海红杉只剩下4%，其中45%被保护在公园边界内。当有人从这些古树中挖出树瘤时，树的结构就会受到破坏，这可能会杀死它，并使它更容易生病和腐烂。

根据2018年的一份报告，在2013年至2016年期间，红杉国家公园和州立公园边界内的原始森林中至少有90棵树瘤被偷猎研究．这些树瘤是利润丰厚的木材市场的一部分，这推动了太平洋西北部和美国各地的树木偷猎。据最新估计，林务局报告称，在他们的土地上砍伐的树木中有十分之一被偷猎。经济影响可能很难确定，但也有一些来源据估计，偷猎的金额每年高达1亿美元，使美国所有木材偷猎的年估值达到10亿美元。

在北美，各种各样的树木都被偷猎——道格拉斯冷杉、黑胡桃木、雪松，甚至整个红杉——而一些稀有的树木，如红杉树瘤和花枫树，比生长在它们旁边的其他树木要值钱得多。

当偷猎案件进入审判程序时，检察官的任务是为考虑树木价值的惩罚辩护。安德烈对法庭并不陌生——他是一群接受过测量和计算树木体积、高度和质量的专家中的一员，以及它所生产的后续木材。这样一来，盗伐木材的数量就可以计算出来，这个数值通常是基于市场价值。

但是，这种依赖纯粹以市场为基础的罚款正逐渐失去人们的青睐，护林员、自然资源管理者和检察官开始更有力地主张，应将森林作为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进行估值，在这个生态系统中，原始生长只是一个单一但至关重要的元素。这是一种从容易量化到对价值的多方面考虑的转变。这种新策略的部分原因是，通常根据当周的木材市场数据，对被定罪的偷猎者处以的罚款低得惊人。

对于盗猎者来说，这种风险通常是值得冒的，他们可以通过出售木材迅速获得现金，如果被抓住，还可以得到少量罚款。

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负责巡视省级林地的自然资源官员已经开始主张，应考虑到生态价值、野生动物走廊、娱乐用途和美感，加大处罚力度。一位官员告诉我，正是在这些问题上，人们最能感受到偷猎的严重性，而不仅仅是失去了一种可销售的资源。

在边境另一边的华盛顿，在大型木材盗猎案件中也出现了类似的争论。在2012年情况下在盗窃案中，一名男子承认从奥林匹克国家森林盗猎大叶枫、西部红杉树和道格拉斯冷杉(其中至少有一棵有300年历史)。木材的市场价值估计在$59 510至$118 660之间。但到了量刑和赔偿的时候，联邦律师认为，木材的生态价值也应该计入总体罚款。

起诉方使用了一种叫做“生态估值”的方法——这种方法考虑了诸如树木作为濒危鸟类栖息地的价值，以及单一古老树种对森林健康的影响等因素。“因为林务局的职责是为公众利益管理森林(而不仅仅是销售木材)，考虑生态因素是必要的，”恢复备忘录说。值得注意的是，它还指出:“法院已经认识到，赔偿命令应该从受害者的角度反映被盗财产的价值。市场价值并不能充分反映这种价值。”

为了在这个案例中呈现受害者的视角，科学家们走访了犯罪现场，检查了森林的生物多样性:鸟类、真菌和依赖树木的动物;挺立树木的密度;倒下和分解的原木的存在。这些树沿着森林火灾走廊生长了一个世纪。“真正失去的，”生态评估报告写道，“是这些道格拉斯冷杉和红杉树在未来生长成合适栖息地的潜力”。由于它的海拔，更多结构多样性的潜力，以及靠近胡德运河，该场地的价值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

利用生态价值评估过程，也可以包括文化价值。在华盛顿的案例中，土著人民使用西方红杉木的传统也将得到考虑。

最终的估值是通过国际树木栽培学会的“树干公式法”进一步确定的，该方法提供了每棵树的替换值，计算时使用了条件、位置和其他变量，包括该地区濒危的大理石纹小鹿和受威胁的北方斑点猫头鹰的潜在栖息地结构。该方法计算了用一棵最接近大小的古树取代一棵被盗伐的古树的成本，评估了剩余遗址的状况，并考虑了这棵树对周围森林和文化的贡献。

在要求返还赔偿金的过程中，法律团队援引了一座百年教堂被纵火的先例。从这个意义上说，教会不是一种可以被收回的“可替代商品”，古老的教会也不是。最终，检方对华盛顿案中被盗猎树木的估价从最初的59,510美元的低端估计上升到了242,375美元。

但这一方法并未在不同司法管辖区得到一致应用。当谈到洪堡的红杉树穴偷猎时，安德烈的估值仅依赖于市场分析。他参观了红杉国家和州立公园(Redwoods National and State Parks)南部运营中心的一个证据存储柜，在那里他观看了32块从一棵树底部雕刻而成的红杉。被盗猎的木材是从附近的一处房产中查获的，据称是从高速公路附近的一个平台上偷来的。

安德烈在储物柜里做笔记，拍照片。他说，后来他和一名护林员一起参观了偷猎地点，进入森林灌木丛，用卷尺和比尔特莫尔木棍“测量空隙”。比尔特莫尔木棍是一种用来测量树干直径和高度的工具。

在他的办公室里，安德烈把没收的木块的尺寸换算成“板尺”——一种用来量化原木和木材体积的工业测量方法。当时，红木的售价约为每千板英尺2500美元。基于此，他估计这些木材的总价值仅为530美元。

这听起来并不多，但卖树的方法不止一种。所以安德烈还用木板英尺的测量值和物种密度计算了木材的重量价值。他在储物柜里看到的木板估计合起来有1330磅重:按照每磅0.25美元的行业标准计算，这些木头的价值为332.50美元。

但还有一个选择:在与行业专家交谈后，他估计32件作品中的每件可以以平均50美元的价格出售。这样一来，这块木头的价值就达到1600美元。

这棵被盗猎的红杉可能有三种不同的价值，这直接导致了一笔低得惊人的罚款:从技术上讲，这是对联邦财产的破坏，但也是对北美土地上一些最古老、最壮观的森林的盗窃。这也是对未来生物多样性的盗窃:被削去树瘤的树桩长出了新的红杉幼苗。

到了决定对偷猎者进行适当赔偿的时候，法官判了两年缓刑、社区服务时间和1200美元的罚款——这是安德烈向法庭提出的三笔金额之间的一种妥协。对于盗猎红木瘤的软组织，偷猎者受到的惩罚更接近于谎报应税收入的人。

在红杉——以及全国各地的森林——偷猎案件中往往错过了解释无形资源的机会。尽管检察官和护林员继续主张扩大我们对“价值”的定义，但美国森林的偷猎仍然值得冒险。

本文最初发表于Undark．读了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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